曾經照顧過許多家裡長輩的陳怡如,讓她思索自己的最後一哩路該怎麼走:「我被治療的後期嚇到,插管讓病人很痛苦,在痛苦中痛醒,再打嗎啡睡著,我開始覺得治療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我看到很多已經重度昏迷、失智的人,感覺上那個已經不是他了,我覺得不需要兒女再為我這個肉體負責了。」

看遍生死,陳怡如在先生過世百日後,送自己一個禮物,做預立醫療照護諮商:「我不要把這些很難做的決定,困難的決定留給家人去做,趁現在我人清楚的時候,我把我生命的最後一哩路,所遇到的醫療狀況,我先用書面寫下來。」

  
 

當病人為末期病人,不可逆轉之昏迷,永久植物人,極重度失智,或經其他主管機關公告之項目,醫師就可依照病人預立的醫療決定。選擇醫療處置,讓更多人得以選擇善終。

每週固定洗腎的病友陳櫻花,曾經陪伴哥哥洗腎三年,看見哥哥最後面臨插管氣切,想走走不了的痛苦,之後她也面臨洗腎時,相當抗拒,害怕踏進醫院。後來她簽了預立醫療決定書:「我簽一簽我都沒牽掛,我不要插管,不要氣切,我不會再拖累我的小孩跟孫子」,只是孩子一度不諒解媽媽的決定,後來兒子透過諮詢門診,得到正確的資訊與了解,才從反對轉而支持。預立醫療決定並不代表醫院放棄救治,只是病人自己可以決定,臨終前要做什麼樣的醫療處置。

長期擔任醫院志工的余智遠,比別人有更多機會,看見人生無常:「我看到這些阿公阿媽躺在床上,他們其實就是重度昏迷或是永久植物人了,也許他們心裡面在吶喊說,我真的想趕快去見阿彌陀佛,不要躺在這裡。」

余智遠被診斷出肺部有小腫瘤必須動手術,他簽了預立醫療決定書,現在面對開刀這件事他沒有惶恐,一旦醒不過來,醫生就可以不用治療,讓他自然離開。

  延伸閱讀:預立醫療決定 人生好好退場

從來沒有人教我們怎麼生怎麼死。不論是來得突然,沒能告別的遺憾;或是生命走到盡頭,卻無法自主善終的折磨,都讓人悲嘆。生死一大事,如何讓自己和家人好好道別,或許是我們一生都要學習的功課。

取材自:【大愛全紀實】 用想要的方式告別 20230603
photo credit by Gettyl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