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體時艱 吃睡在分會

921 當天晚上,慈濟基金會林碧玉副總執行長和花蓮慈濟醫院的醫療團隊都趕到臺中。當時人醫會剛成立,所以醫療由花蓮慈濟醫院統籌,因為隔天一早要出門,當天晚上召開臨時協調會,依據第一時間整理出的訊息分配工作,盤點所需醫療器材,同時聯繫臺北、高雄、臺南……甚至臺中本地的醫事人員,透過相關醫療管道與體系支援。

很多師兄、師姊白天出去支援、關懷,晚上回來分會休息。我從 921 那天凌晨到分會後就沒有回家,事情一直進來,一直分派、處理,應該是到 9 月 22 日的凌晨,一直沒有闔眼,我真的受不了了,當時訊息也比較穩定了,實在是癱了,直接往桌子底下一趴就睡著,1、2 個小時後又繼續忙。

每個人都動起來,像文宣組做文稿及彙整工作,很多訊息回來他們要整理歸納,林珮華師姊跟她 5、6 歲的女兒小寧兒,一樣睡在桌子底下。反正吃在分會,睡也在分會,整天都在分會,有事就出去,處理好就回來。

  山線火車不通 心急如焚等海線

第三天(9月23日),我接到在花蓮靜思堂的鄧春治通知,證嚴上人早上從花蓮靜思精舍出門,預計下午 1 點會到臺中。我跟田憲士及大愛臺兩位記者各一部車,到臺中火車站去接,等了一班車、兩班車、三班車、四班車……都沒有,電話怎麼打,德惇師父、德融師父……誰的電話都不通,只知道他們出來了,可是該到的時間已經過了,雖然心急如焚,也只能在那邊一直等;因為等太久,又沒正確到達時間,大愛臺同仁另有採訪必須先離開。

等到 4 點多,彰化一班區間慢車上來,才看到上人從擠滿回鄉人潮的區間車廂走出來,原來是山線的鐵路斷了,火車不通,他們改搭海線火車,到彰化再換車來臺中。看到上人關注我們的眼神,我壓抑了 3 天的情緒一下子解除了!當時我沒有帶相機,沒拍到上人從人很多的車廂走出來的那一幕,我覺得很慚愧,也很懺悔。

上人下午抵達臺中分會,先巡一遍再開始問,志工團隊配合白板資料做整體報告,我的喉嚨已經沙啞無法出聲,就在旁邊聽,有一些比較特殊,上人在問、在叮嚀的時候會問到我,我就簡單地回應,做重點補充,包括上人到各災區現場,我都跟在後面聽。

  震殤深壓內心 不願再談

上人到達之前的 3 天,我主要在分會做整合,一直沒有去災區,聽到的都是二手消息;上人到了之後,我們跟著出去,真的很慘,整條街整片壓下來,馬路中間一棟房子倒這樣,馬路邊整排房子垮這樣,三樓變二樓、變一樓,房子變矮了,大樓碎了、橫躺了……

林務局東勢林區管理處兩旁都是棺木,還有一些大體用白布或棉被蓋著,很恐怖啊!就是一個「慘」字,那個情況是你沒有看過的,連想都沒想過會這樣。

  莫忘當年經驗 見證臺灣的善

上人說過「把握當下」,把每一件事情做好,不能想太多,有事情來就做,想太多反而不敢做。所以在慈濟裡面,平常大家都在活動,那種活動是經驗的吸取,默契的養成。上人也提醒「前腳走、後腳放」,真的要放得乾乾淨淨;可是最近上人常說:「要莫忘當年」,這兩個的對差,一個是人我是非「前腳走,後腳放掉」,但是經驗不能忘。

早期讀書的時候登山、辦社團,當了 3 年的陸軍飛彈特種兵役,練就求生與整個團隊運作的基本概念,經營空運公司,學習組織管理。進來慈濟,學習物資打包、入鄉訪貧、辦各種活動……,每一段過程都是經驗,這些不能「前腳走、後腳放」,經驗值得留下,那是在人生八識田裡蛻化出來的。就像 921 突然間發生,我從懂事以來未曾遇到,沒有腳本,也沒有排演,要拿什麼去展現?只有見招拆招,就是人生的經驗。

921 時有很多年輕人來當志工,一開始不知道要讓他們做什麼,就問:「你的專長是什麼」「我電腦設計」「那你幫忙設計表格」,「我文書很行」「那你幫忙打文書」,來補足人力上的不足。當時的分工,整理出很完整的 921 資料,每個人的付出分工承擔,成就整個團隊的力量。

那段時間,有重大災難,有很多人的協助復原,盡快地復建,見證臺灣實為以善為寶的島。《完》

訪問:張美齡
記錄:張美齡、楊家妤

👉延伸閱讀:遇上921,沒有腳本也沒有排演 - 蕭惠特口述歷史 (上)
👉延伸閱讀:遇上921,沒有腳本也沒有排演 - 蕭惠特口述歷史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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