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冠狀病毒肆虐下,全球都在煩惱,台中慈院眼科醫師李家福卻已經痛苦一年,「我過去一年,因為同修師姊往生,造成無限痛苦的回憶,目前還陷在這種煩惱中。」

李醫師的另一半是牙科醫師黃淑賢,投身植物人和身障者口腔醫療。即使她 2011 年罹癌,卻更加倍投入公益,跟著人醫會四處義診,為身障者的牙疾做麻醉治療,也經常分享處理特殊高風險的牙疾經驗。2016 年獲得醫療奉獻獎!2019 年五月病逝。

懷念這樣一位資深的人醫會醫師,李家福在志工早會上分享妻子過去數十年的麻醉和牙科醫療工作,「這是她最後一次參加義診留下的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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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福是眼科醫師,對病人很親切,臉上總堆滿笑容,但是在這天志工早會上他卻始終眉頭深鎖,他感謝一年來受到慈濟家人的關懷與照顧,但也坦承,他一直深陷在愛別離苦之中,「但是今年 3 月 15 日參加南庄義診,跟著紀邦杰醫師去看幾位特別需要照顧的患者。其中有一位玻璃娃娃、兩個頸椎受傷的病人,還有一位二氧化碳中毒..」李家福知苦、見苦而惜福。

李醫師形容這名玻璃娃娃行住坐臥都在這張椅子上,四十多年,「現在他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利用網路自由飛翔。」李家福說的是住南庄山上的詹姓兄弟,就讀國小時被診斷罹患成骨不全症,由姑姑照顧;紀邦杰醫師每個月都去往診,還一度替哥哥訂做了一張可調整踏板高低、方便移動的多功能輪椅。八年前哥哥猝逝,姑姑也在第一時間通知紀醫師,儼然一家人。這天去看的是 32 歲的詹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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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醫師跟著紀邦杰醫師往診的第二位,是因為打獵而頸椎受傷,手腳都萎縮的病人,他讓李家福最震撼的一句話:「你們好手好腳可以到處亂跑,我就是坐在這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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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診的第三位是 12 年前因為跳水,也導致頸椎受傷而癱瘓的章先生,他人很樂觀,凡事都想自己來,躺著,卻總試圖用手肘和手腕取水喝,李家福那天也看到,他努力要自己拿棗子吃。還有一位在服兵役時二氧化碳中毒的病人,從小父母離他而去,現在即使手腳不方便,需要人扶,還是努力要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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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南庄義診的過程中,李醫師戴著口罩卻看得出愁容滿面,每每人家邀他義診,他都答應,參加的次數數不清,但是他曾說「依約前往,沒什麼特別感覺」,有一年,他騎腳踏車被一台機車從後面追撞,躺在床上成了被人照顧的人,自此才體會病苦,滿滿感恩,也決心要付出更多。

主持志工早會的德淨師父也很追念黃淑賢醫師,但是提到:「人生的本質就是苦,可是當你看到比你更苦的人就會見苦知福,就會知道自己是幸福的。黃淑賢是一個非常盡責的醫師,對家庭也非常盡責,希望李醫師把這份情化為人間大愛,服務更多的人,慢慢跳脫人生本質是苦的部分。」

20200324
撰文:福意
記錄:魏玉縣
美術:江佩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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