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院長的院務很忙，但台北慈濟醫院趙院長始終維持每周五的腸胃科門診，「這一天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都有一個願望，希望病人經過診治後，能破除疑惑，解決痛苦。」

身為醫者，趙有誠完全能體會病人的心情，「從掛號那一天，他們就抱著很大的希望，然後一直等待，終於進到診間，坐下來，都希望醫生能好好聽他們講的，能聽懂他們的痛苦，幫他們找出答案。」

所以從第一個病人看到最後一個，趙院長努力保持一樣的敏銳，不能顯出疲倦或不耐的樣子。

「上上星期五倒數幾個病人，進來一位 67 歲的婦女，讓我印象很深刻，因為天氣很熱，可是她戴著皮口罩，非常的厚，只剩下一雙眼睛，看來非常沒自信，應該說滿洩氣的眼神。」

這位太太遠從宜蘭來，她說她口乾口苦非常痛苦，在宜蘭曾做過檢查，說是胃食道逆流，趙院長問她有多久了，病人說有三十幾年，不過最近 11 年比較嚴重。11 年！難道沒看醫生沒治療？

婦人說，有，她到處看，有的醫生叫她少吃辛辣，有的說她火氣太大，有的要她好好睡眠，「每個醫生都講一大堆理由，可是她都不好。」為什麼？

「我想說，這個病跑這麼遠，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我問她還有沒有要告訴我的？有沒有到大醫院檢查？」婦人這才吐實，有，11 年前她鼓起勇氣到大醫院去看，醫生正要問的時候，她嘴巴一張開，醫生就皺起眉，一副怪異的表情。

「因為口臭非常非常嚴重，臭了 30 年，以前還勉強可以接受，但從十一二年前就臭到她一進電梯都要屏住呼吸不敢張嘴，到任何地方都戴著非常厚的口罩，因為她一張嘴就看到別人非常嫌惡的躲開。」

說出實情，可憐婦人一副很慚愧十分抱歉的樣子。

趙有誠想起在法華經隨喜功德品裡有一段經文，「有經名法華。可共往聽。即受其教。乃至須臾間聞。是人功德。轉身得與陀羅尼菩薩共生一處。利根智慧。百千萬世終不瘖?。口氣不臭。舌常無病。口亦無病。齒不垢黑。不黃不疏。亦不缺落。」

趙院長這才理解，病人在家人鼓勵下，從宜蘭來台北，等待很久，是看看有沒有機會，解決這十幾二十年難以啟齒，好羞人的問題，「其實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病，我鼓勵她說，妳放心，像這樣的不只妳一個，我有把握可以治好，只要用一星期的藥，妳就會非常歡喜。」

一個星期過後，就是上周五，她果然來了，又是倒數第幾個，「這次她只用一個很薄的紙口罩，兩個眼睛那非常歡喜有神。」

病人一進來就說：「哎呀來晚了，要不然的話，十幾年就不會這麼辛苦了。」病人還問，可不可以天天都吃這種藥，趙院長快笑出來了：「不需要，好了就好了。」

驅除了陳年的口臭，也揮走長年的自卑，趙院長說：「也許我們一直都有苦難或煩惱，但其實是沒有找到正確的路。如同有了上人的法，如果依循著走在正路上，一些事情就迎刃而解，不然會在痛苦中打轉，無法自拔。」

德耘師父十分敬佩趙院長的用心，11 年的病苦以一星期的藥就可解除，「人家說醫生緣主人福，因為關懷加上專業，一個星期後就笑著走進來，聽了很感動。

院長講的沒錯，明明是很簡單的事，可是當你找不到方法時，業力就團團纏著我們，所以走入人群要常觀四諦法─苦集滅道，看到苦就想，這是什麼因？要怎麼滅苦？很多事情業障下去很快，只是一念間，可是要消除它是一輩子，甚至生生世世。」

20180709
撰文：福意
記錄：黃玉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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