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年 11 月海燕颱風襲擊菲律賓，那一刻，就是當地人民苦難的開始；慈濟人秉持證嚴上人悲天憫人的慈悲教導，啟動「以工代賑」清掃，帶給受災居民重建家園的希望。

菲律賓慈濟志工蔡昇航，日前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一項專案計畫研討會 (●註)，線上分享慈濟在海燕風災及凱莎娜風災的人道救援經驗，原本 1 小時的簡報內容，精簡成 30 分鐘，在志工早會上，分享給全球慈濟人。

蔡昇航回憶，海燕風災當年造成菲律賓 110 多萬戶房屋受損，首當其衝的重災區獨魯萬市，到處斷垣殘壁，獨魯萬機場也受到嚴重破壞，「當時我們從馬尼拉搭機前往宿務，再由宿務轉搭 3 小時的船，前往奧莫克市，2 天後才能走進獨魯萬勘災。」

蔡昇航說，勘災團先到市政府前、臨時堆放遺體的地方，進行簡單的祈福跟祝禱；又在機場看到擠滿等待救援的人，有人喊著要食物，有人希望可以搭機逃出滿目瘡痍的家園，不得已留下的人，直接面對的就是缺水和缺電。

「我們心裡一直掛念著，要如何援助倖存的人。」勘災行程結束，立刻趕回馬尼拉，將災情匯報給上人。

證嚴上人當時教誨，人生無常，苦空無常，面對驚世災難，要有警世的覺悟，並指示以直接、重點、迅速、務實，為慈濟的賑災原則。

蔡昇航表示，菲律賓慈濟分會立即啟動「以工代賑」。災後物價上漲，慈濟發給的代賑金是 500 元菲幣，已經是當地基本收入一倍以上，「原以為第一天會有很多人來報名，沒想到大家看到我們穿著藍天白雲制服，不清楚是什麼單位，因此多數人抱著懷疑心態。里長當時也追問，叫人過來，到時候沒給錢，該怎麼辦？」

「以工代賑」第一天早上只來了 3、40 位，慈濟志工再做一次詳細說明，希望大家呼朋引伴一起來，結果也只有 600 多人參加，直到下午清掃結束，每人領了 500 元回家，心裡好生歡喜。隔天，來了 2 千多人，參加人數一天天增加，19 天下來，超過了 30 萬人次。

當時有 100 多個國際救難組織進入災區，為什麼慈濟能展現高效率的賑災能力？蔡昇航解釋，慈濟本地志工透過草根影響力，走進社區跟里長、當地民眾互動，直接了解他們的需求；不只如此，還擴大開啟 8 個定點，帶動村民自己整理的自己家園。

「訊息傳遞開來，我們反而很猶豫，過多的人力，需要照顧與處理的面向會越來越廣，志工們處理的過來嗎？透過視訊請示上人，上人對弟子慈示：鄉親們就是有需要才會找過來，我們有能力就應該幫助他們！」

蔡昇航說，上人不斷教導以慈導悲、以悲啟智、以智顯慧、以慧等觀，弟子們平常也能琅琅上口，這次是確切落實在海燕颱風的救災作業中。「居民每天領取代賑金的時候，我們更到處『愛灑人間』，關懷受苦受難的人，幫助他們翻轉困境，重新再站起來，無形中感化不少人的心。」

「以工代賑」模式在菲律賓達到哪些效果？第一、協助場地的清掃；第二、避免瘟疫；第三、代賑金能穩定災民經濟的來源；第四、當時很多華商遠離災區，慈濟啟動以工代賑後，有了金錢注入，無形中把商人引導回來，重新恢復了商機。

第一階段急難救助安心計畫告一段落後，2014 年 9 月，慈濟以中長期簡易屋援建及生活、就業輔導為主的安身、安生階段，興建大愛村，也不定期在獨魯萬舉辦發放、義診。

蔡昇航強調，慈濟第一個帶動「以工代賑」、自己清掃家園領取工資的起源，是在 2009 年凱莎娜颱風後的馬利僅那市，志工們一開始一頭霧水，對「以工代賑」制度也有很多疑問，「要發給多少錢？要如何管理？」

「上人教示我們，信己無私、信人有愛。慈濟人主要的工作，就是用愛去激發災民的愛，讓他知道我們是真心來照顧他們，沒有政治和宗教目的。」

證嚴上人也請台灣志工前往指導。「如果有人混水摸魚，怎麼辦？天天給他們比一般工資還要高的代賑金，不就虧了！」「台灣只要淹水到腰部，我們是雙手恭敬送上一萬塊慰問金，菲律賓慈濟人還能動員災民來清掃，這是多賺的啊！」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上人關心的，不是怎麼管理人，而是要照顧他們。「一開始，我們都找男丁，身強力壯，完全忽略了上人一分要照顧社區的悲心。真正了解上人的心念後，只要家裡有需求，不論是婦女、老弱殘障，我們都廣納進來。到了海燕風災，我們就知道怎麼動員，引用成功的『以工賑災』經驗，幫助獨魯萬災民在最短時間重建家園。」

蔡昇航表示，「上人不斷教示我們，只要能夠激發一分無私的願，進而轉化成行動，就可以帶給世界正向力量，甚至影響人人傳遞這分愛的能量。」災後第一時刻自動動員，帶動鄰里互助的愛循環，這是慈濟人在當地的善效應。

●【註】
5 年前，日本神戶大學向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申請一項 4 年計畫，在救災防災過程，關懷弱勢族群，執行夥伴包括日本、台灣、印尼、泰國、馬來西亞共 5 個國家，6 個研究單位，今年輪到台灣主辦研討會。

(菲律賓慈濟志工 蔡昇航 志工早會分享)

20211010
記錄：魏玉縣
整理：慈泠
攝影：詹進德、莊慧貞、博理查、黃秝淇、羅瑞鑫、周幸弘、博麗妮、王萬康
照片提供：慈濟基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