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歲的蕭李金玉，22 歲嫁入夫家後，5 個兒女接連出生，生活困難到不得已將第三個女兒，送給沒有生育的好朋友。大家庭吃飯的人多，收入總是不夠生活開銷，當家的婆婆積欠不少債務，以致分家時，每一房都分到了債務一萬多元，40 多年前這可是一筆大數目。

先生在軍糧加工廠的薪水微薄，偏偏婆婆又喜歡跟日子不好過的兒子、媳婦住。不過，蕭李金玉很感念已過世的婆婆，待她像女兒般疼愛，願意和他們一家同甘共苦，幫忙顧頭顧尾、安頓一家生活。

在市場賣菜的娘家妹妹，看他們生活過得不好，於是借她四千元在南館市場地下室買了一個賣菜攤位，再借兩千元當本錢批菜來賣。繼承了一萬多元的債務還沒著落，又添了六千元！於是先生將工作辭掉，夫妻倆專心賣菜，有破釜沉舟的決心，只准成功，不能失敗。

市場生意從清晨三點開始準備，直到傍晚五、六點收攤，家中的三餐還要兼顧，晚上大家都休息了，沒有洗衣機的年代，全家人的衣服只能用雙手慢慢搓洗，有時洗著、洗著就睡著了……

夫妻倆還清債務後，蕭李金玉在 60 歲那年，結束長達 29 年的賣菜生涯，有一天回家經過嵐峰路環保站的時候，看到大家在「垃圾堆」裡撿可回收的東西，她感到驚訝，垃圾堆裡也有寶？

環保站志工說：「花蓮的師父希望大家將沒有用的垃圾變成有用的資源，還可以救人。」蕭李金玉心裡直覺這位師父很有智慧，就是她要尋找的皈依師父，從那時候起，就沒有再出門旅遊或是買衣服，環保成了她的日常，慈濟是她生活的重心。

有一段時間，環保站香積沒有人承擔，蕭李金玉就每天為大家準備午餐，連續兩年，一直到2016 年脊椎側彎嚴重到影響日常生活，需要住院開刀，大家疼惜她，不讓她太累了，開始由環保志工輪值香積。

為減緩脊椎側彎惡化，鐵衣穿了 8 年，每天還要服用兩次止痛藥才能維持日常活動，她不以為苦：「只要身體還能利用還是要動，不然日子長落落（無所事事之意），不知道怎麼過！」

蕭李金玉很珍惜現在的生活，生命因慈濟而多采多姿。她認為，自己在慈濟只是一顆小小螺絲釘，因為這個團體沒有地位、沒有學識高低的分別，才能讓目不識丁的她，也能隨分隨力付出，她沒有忘記上人的話：「要做，就要歡喜。」

圖：兒子為蕭李金玉在住家後面開闢了菜園，在她忙碌志工生涯中多一些農耕樂趣。

不識字是這輩子最遺憾的功課，不識字沒關係，懂道理就好，來世有幸再做人還要努力修行。她語氣堅定發願：「再來的生生世世都要清修，而且一定要識字，這樣才能飽覽經書。」

以前日子過得沒有目標，以為一生平凡、安分守己就是盡本分，沒想過需要做什麼改變；但是遇到慈濟，得以聽聞佛法，了解事事要知足、要感恩，她的生命從此大大不同。

圖：劉林佩錚（右）早年即邀請蕭李金玉（左）做環保，但當時菜攤生意好，她也不願意在垃圾堆裏翻來翻去，沒想到因緣還是推著她踏出探尋慈濟的步履，兩人在歲末祝福典禮中分享這段往事。（攝影／許台生）

現在最快樂的事就是能夠每天到環保站、可以在上人座前聽法，聽著聽著就知道利用生命的方法，了解人的本分應該是：「自度且能用身形度人，利己更要以利他為上。」

摘自／慈濟月刊第 647 期
撰文、攝影／廖月鳳（宜蘭慈濟志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