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住台中新社的新住民嫁來台灣才半年,平日幫夫家種香菇,這天因為一般感冒跑來台中慈濟醫院看耳鼻喉科孫傳鴻醫師的門診,孫醫師一直說她很可愛,「因為她剛來台灣,所以在診間我就只聽得懂流鼻水、咳嗽,她都用一些姿勢表達給我聽,就像咳、咳、咳,然後擤鼻涕。」

在耳鼻喉科門診,像這樣的上呼吸道疾病相當多,孫醫師就開了些藥給她,同時也幫她清理鼻腔等分泌物,通常一周左右就會好個八九成,「只是這個新住民很可愛,又出現在我門診,一進來就劈哩啪啦講了很多,但我一句都聽不懂。」

孫醫師有點著急了,是不是藥沒效還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問她好不好,她又一直點頭說很好,怎麼辦?要怎樣繼續問診?

好在外面有個老病人,她的外傭看護也是越南來的,所以孫醫師就拜託這名外籍看護幫忙翻譯,「後來才知道,這個新住民其實感冒好得差不多了,回診是因為口臭,天啊,我其實沒在看口臭!」

但是病人專程來了,孫傳鴻就認真想了一下,有哪些原因會造成口臭,「嘴巴裡面有很多牙齒,嘴巴後面有兩顆非常重要的扁桃腺,嘴巴跟鼻子相通,也跟喉嚨相通,喉嚨有來自胃、食道的氣味。」

想清楚了,孫醫師就從這四個方向幫她檢查──胃,沒問題,沒有食道逆流或火氣大這些問題;牙齒,保養得很好很乾淨,也都定期洗牙;扁桃腺,OK,沒問題;剩下就是鼻子了。

孫傳鴻用內視鏡伸入鼻腔,哇,不得了,原來長期慢性發炎,就是鼻竇炎!為什麼會有鼻竇炎呢?「因為她來台灣都在種香菇,是在一個比較潮濕的環境下,所以霉菌的孢子長期寄住在她鼻子裡,所以她會聞到一些臭臭的味道,因為不容易表達,所以就覺得那個味道是從嘴巴來的。」

其實孫醫師也常遇到這樣霉菌性鼻竇炎的患者,他們都會說,常聞到腐肉或臭掉的魚的味道,而且通常只有單側聞到,「如果因為感冒引起急性發炎,通常是雙側的,兩邊鼻子都流鼻水,都有鼻涕。」

找到原因了,孫醫師進一步幫她做鼻腔內的清洗,教她回去如何自己洗鼻子,「因為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就告訴她說,是把鼻子裡面的香菇移除,完全治療好了。」

後來這位新住民跟幫她翻譯的外籍幫傭成了好朋友,她們會一起來醫院,一起聚會。孫醫師又說了一次,她好可愛,「這個新住民也讓我學到很多,就是在看診的時候身段放更低、放更軟,可以更貼近病人的心,也能夠真正發現他們心裡的問題。他們很多講不出來,不會表達,但並不代表沒問題,我們如果能多一點耐心,盡量想辦法幫他們解決,可以讓醫病雙方得到更圓滿的醫療結果。」

20180913
撰文:福意
記錄:吳碧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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