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曾文賓醫師辭世的消息,不僅醫護同仁哀悼,病人、志工和曾經受惠的鄉親也很難過,包括高雄志工洪淑珍,「我謹代表台南北門地區的鄉親向院長致敬。」

原來洪淑珍從小生長在北門,這是一個鹽分地區,「我們家雖然很鄉下,但是我從小就有自來水,因為到同學家,他們可能還在喝井水,我不知道什麼原因,為什麼我家很早就接了自來水。」

淑珍記得幼年時候就常看見村子裡有些長者缺腳,或需要坐在兩隻小板凳上在地上蹭啊蹭的才能移動。講到這裡,洪淑珍很難過,聲音哽咽了:「我家靠近南鯤鯓廟,在大廟金爐旁,有人在乞討,幾乎半數以上肢體殘缺,真的生活有困難。」

  
 

後來她長大了才知道了,原來這裡地下水含砷量過高,有個曾文賓醫師從而發現了烏腳病病因,因此設立烏腳病防治中心,「國中時,我們會去烏腳病防治中心幫忙打掃,發現床底下有義肢。小時候,國中生還滿害怕的,看到一隻腳在那裡會怕。」

幸而有這位極為少數,早年就下鄉做公共衛生與流行病學調查的好醫師,才及早幫助鄉民根絕烏腳病!洪淑珍再次代表北門鄉親,向曾院長感恩。

大林慈院醫祕林庭光也不約而同的,在志工早會上悼念恩師曾文賓!過去跟著曾P學習的情景歷歷在目(註 台大醫院上下習慣稱教授級醫師為某P)。

「大林慈院剛開幕,我才來醫院就遇到曾院長,那時我想,這麼鄉下這麼偏僻的地方竟然可以看到我們所說的心臟血管科大老,就是『大P』,是我們老師的老師的老師,好多輩,沒有想到來這邊竟然可以遇到他。」那時,曾文賓是去大林慈院看門診,也隨時隨地教學,同是心臟血管科後進的林庭光醫師從曾P身上獲得許多醫學知識,「現在我在上高血壓這門課時,會講到高血壓治療歷史和這幾十年來的發展,學生都說,真的是書上沒寫的,其實這些知識從哪裡來?就是來自曾院長。」

在後輩眼裡,鹿港囝仔曾文賓不折不扣是個鄉下孩子,父母都沒唸過書,但也因此他親近鄉土疼惜鄉親,才會率先下鄉做田調,不求名利,實實在在做公衛。

林庭光醫師還講到一件往事:「慈院開幕之初很快就接受評鑑,要調病歷出來看,恰好調到誰的?曾院長的,我與評鑑委員兩人欣賞著曾院長的病歷,他說,在醫學中心看不到這樣的病歷,寫得這麼清楚這麼好,而且他老師的老師很少會用電腦,沒想到曾院長電腦用得這麼好。」

行醫超過一甲子,曾文賓院長典型在夙昔,是林庭光醫師等後輩的典範。

20201124
撰文:福意
記錄:魏玉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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