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慈院護理長莊怡玲分享一個病房裡的溫馨小故事。

一天早上她在巡房時,看到一個阿公握著阿嬤的手,很溫馨很幸福的模樣,她逗阿嬤:「這是你什麼人?」「是我家的臭老猴。」莊怡玲笑了。她看到阿嬤很大很胖的身軀躺在床上,跟阿公說:「來來來,阿嬤要翻身。」「不用啦,夜班的都有來翻,剛翻過,不用那麼勤勞,翻到都快累死了。」

看著八十幾歲的阿公,再看看躺在床上七八十公斤的阿嬤,莊怡玲笑著跟大家說,「想想,是我自己幫阿嬤做完一個翻身動作,大概要休息個三分鐘,阿公這樣的年紀可能要休息十分鐘。」怡玲於是轉過頭去問阿公:「這樣你有辦法照顧嗎?」「沒辦法也要有辦法!」因為疫情的關係,阿公阿嬤的孩子都在海外,暫時沒辦法回來,好心的怡玲接著問阿公,家裡經濟還可以嗎?不然花一點錢請人幫忙照顧,好嗎?阿公想了一下,皺皺眉頭,眼眶紅了:「好啦,請一個人來幫忙照顧。」說完,他拉著護理長走到旁邊,小小聲講:「我不是沒錢,也不是捨不得花錢,是不捨老伴一個人在這裡啦!」

怡玲當時滿難過的,忍住了,「阿公,來到這裡您不用擔心,你請一個人來幫忙,我一定會盡心把阿嬤照顧好,你放心。」怡玲用肯定的語氣和加了點力的手,搭上阿公的肩。

隔天,她再來巡房時,在門口就聽到裡面有人唱歌,是年輕女孩子在唱,也有阿嬤的聲音,一走進去,好像來到公園那種感覺,「兩個護理師在打針,他們不是閒閒在那裡唱,是在打針,因為阿嬤有一點點退化,可能會拒絕被扛針,所以一個護理師拉著阿嬤的手,一個打針,跟阿嬤唱著台語懷念老歌,分散她注意力。」

其中一個逗老人家說,「阿嬤,我有水嘸?」「有啊,水啊水啊!」另一個來爭寵,「我比較水啦!」「不是,阿嬤是說我,我比較水。」阿長笑開了,她說,其實阿嬤年紀很大了,眼睛也老花,「芭樂看成蓮霧,眼睛花花,到底誰比較水?我比較水啦!」莊怡玲也參上一腳。

阿嬤住院期間,大家看到阿公都是每天從新營坐電車來大林,到天要暗了才回去新營,每天如此,「阿公,您這樣太累了。」怡玲很不捨,「不會啦,我不累,我這樣看到她才安心。」阿公就這樣維持著來來去去,阿嬤也在護理師的歡笑和歌聲中恢復健康,出院了。

20201111
撰文:福意
記錄:吳碧華
美術:蔡麗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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