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氣真的很貴。」中區志工王愛智這次在花蓮慈院呼吸照護中心服務，眼看著病人一呼一吸都如此倚賴機器，「家人就期待那口氣趕快上來。」

其中一個才大學畢業的年輕人，因為車禍沒醒過來，媽媽為了照顧他，不工作了，全心照料。也有病人二度中風，家人不知怎麼辦才好，一直哭，問王愛智該不該給他做氣切？當志工哪能說什麼，只能膚慰和祝福，提醒他們要找醫護專業，一起開家庭會議比較好。

這也讓愛智想到自己工作上曾照顧一名糖尿病阿嬤三個多月，過程中碰到很多狀況。

阿嬤的腳因為糖尿病裝上支架後，血路還是不通，腳趾很快黑掉了，醫師說很難救回來，只有把筋膜切除，看其中一條血管是不是還有救？所以愛智照顧她時，阿嬤兩條小腿都挖進去四公分深，「天啊！在換藥的時候真的痛徹心扉，我們幾乎比她更緊張。」

愛智那時就勸阿嬤：「你吃了八十幾年，可能在吃的方面沒有下功夫，我們來吃素好不好？」阿嬤老老實實說自己不曾吃素，愛智叫她試試看，看有沒有改善，萬一沒效就隨便她，阿嬤接受了建議，本來愛智是不需要煮飯給阿嬤吃的，現在變成要煮三餐了，「我天天絞盡腦汁，要怎樣讓她有食欲。」

由於阿嬤臥床已久，所以飯、藥都吃不下去，愛智鼓勵她：「吃素有纖維，腸胃蠕動更好，你就會嚥得下飯。」阿嬤接受了！「她現在每餐都吃一碗，全部都是蔬菜、水果和五穀米或糙米，我還蒸個蛋，二十天之後阿嬤就長肉了。」

周末兩天愛智要休息，換兒子照顧，結果孩子弄葷的給媽媽吃，「我星期一早上來，阿嬤排便不好，我說：不用吃軟便劑，你繼續吃素就會改善。結果第一天吃，排不好，第二天也不好，第三天排了四次便。」

王愛智說，能聽話改吃素也是一種福德，原本醫師擔心阿嬤有感染問題，還準備要給她植皮，結果，大家擔心的事都沒發生，「就這樣吃素吃了三個多月，也都沒感染，妙到不行。」愛智還教阿嬤，要為自己祈福，「你八十歲了，是有福德的人，你要祝福自己，不要只祝福孩子，我也會為你祝福，希望你的腳可以健步如飛做慈濟。」

真的，阿嬤現在在做慈濟了，也在說法了，她說什麼法？「吃素食，不會缺營養，會越來越健康。」

20200717
撰文：邱蘭嵐
記錄：李如玉
美術：鄭洊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