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嗎?」這是一句很熟的廣告詞,也因此讓廣告裡頭燒飯、煮菜、幫太太按摩的蠻牛先生一炮而紅。

廖嘉琛就是這位蠻牛先生,汐止志工李素梅在花蓮慈院擔任醫院志工時,曾陪伴他的太太徐婉琪,日前跌倒受傷,因為延誤就醫需要動手術。

李素梅分享徐婉琪的故事,婉琪有獨立舞后之稱,但她「獨立」的日子是怎麼走過來的?

九歲那年,徐婉琪因為車禍,左腿被撞斷、截肢,人生變黑白。為了不想跟人家不一樣,她單腳跳繩、用拐杖打棒球、跟同學比賽爬椰子樹,後來徐爸爸花了當時相當於半棟房子的錢,買了鋼琴,才安定小女生自卑卻好勝的心。

講起廖嘉琛,是在去花蓮當兵時,認識了徐婉琪,多年後,婉琪 29 歲,兩人在台北重逢、結婚,生了一兒一女。

廖嘉琛多才多藝,除了開補習班教英文,還是戲劇老師、武術教練,在慈濟大學教表演藝術和國術,偶爾客串廣告,接下蠻牛廣告後一役成名,從此叫他蠻牛先生。

雖然他是好先生,做蠻牛太太很幸福,但婉琪還是很自卑,怕看見別人同情的眼光,走路頭都低低的,也絕不肯拿下義肢,所以嘉琛就帶她去看身障舞蹈,「妳不覺得他們用一隻腳跳舞很厲害,我相信妳也做得到!」半推半就下,婉琪開始學舞,很多困難的動作,好幾次想放棄,都在先生再三鼓勵下,一步步跨越障礙,獲得全國身障舞蹈冠軍,獨立舞后之名得來不易。

「看起來都很風平浪靜,對不對?可是人生往往在高處,不一定能繼續走下去。他們發現女兒有過動傾向,注意力不集中,四處求醫。」

為了女兒的病,廖嘉琛放棄在台北的補習事業,舉家遷回婉琪的家鄉花蓮。那時候看過動症都是去精神科,孩子自卑又暴躁,就嗆媽媽:「我又沒有神經病,幹嘛帶我看醫生?」母女關係一度很不好,徐婉琪就跟醫生講好了,扯個謊:「媽媽也有病,我們一起去看!」

就這樣慢慢帶,孩子從最後幾名,進步到中間,然後進步到第四名。小女生後來還知道用醫院提供的獎學金,選擇唸護理系。

人生一個階段一個階段都有關卡,聽起來也都一關關過了,可是,沒那麼簡單,最近又有狀況,「因為只有一隻腳,所以走路時需要拐杖。前陣子她不小心,拐杖勾到水孔蓋,結果跌倒傷到手臂,可是五月份有一個全國身障比賽,之前有初賽,大概就在前幾天,所以她忍著痛參加,得到決賽資格後才來醫院治療。」

原本及時就醫可以用自體免疫治療,這一延遲,不行了,一定得開刀。「她在開刀的過程也沒閒著,一直在編舞,一直做事情。所以我覺得真的不要小看自己,她雖然很自卑的過了前面一段,但後面非常棒,發光發熱,給我們激勵,值得我們學習。」

蠻牛先生不簡單,但蠻牛太太更勇健,人生豈能輕易喊累?

註:九年前,徐婉琪 48 歲時發現斷肢處長出神經瘤,開刀治療了五次,有兩次痛到受不了,求助心臟科。現在婉琪每周六依舊坐火車到台北練舞,以自己的故事鼓勵大家,「人有無限潛能,只要有心,沒有突破不了的困難。」

20180111
撰文:福意
記錄:吳碧華
美術:蔡麗瑜
攝影:陳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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